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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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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靜靜, 再是元昭陽, 阿白這一晚聽到的事情, 已經遠遠超乎了她的腦洞範圍。

明明……細想來, 那些事情,也不是關系著自己切身的得失。可是深夜裏,一只兔慢慢地蹦跶著, 阿白莫名地,還是覺得有些涼涼的。

也不知怎的, 阿白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大講堂山。

沒了數月前,為進入小南山秘境而開設的徹夜突擊課程,此時的大講堂山很安靜。

傳送陣廣場上,空無一人,只有角落幾座高大的石雕,冷漠地矗立著。

自打進了五行宗, 即便是總愛偷懶的阿白,也在這傳送陣廣場上來回過無數次。只是不曾想過,五行宗的這幾個秘境石雕, 原來都出自於一面鏡子。

靜靜……

站在廣場上,於微風中抖著亂毛的小白兔, 不自覺地, 就向著石雕群走了過去。

巨大,冰冷……深邃……

小白兔昂頭看著那些高大的, 連通著秘境之地的石像, 來回踱著步子, 轉著圈,卻始終無法將它們,將如此冰冷毫無生氣的它們,與那個毛絨絨熱乎乎的家夥,聯系起來。

哦,那個毛團子,其實不是靜靜的本體。換做是一面鏡子,倒是與這些石雕還挺搭的。

小兔兔胡亂想著,腦子比身上被風來回吹著的毛還要亂。

真是一個……對小兔兔一點都不友好的世界啊。

小白兔挨著一個石像坐下,楞楞的,又從靜靜,想到了元昭陽。

在七十多日的等待後,元昭陽她們從光團世界出來了,喪了幾十日的小兔兔,內心的激動溢於言表。

只是,總是覺出了一些不對的。尤其是元昭陽和林棉棉從測驗之陣出來後,阿白明明已經沒再與她們隔著任何陣法了,但是莫名地,總是覺得,自己好像離她們還有些距離。

那時,恰靜靜昏睡的事情,元昭陽總給不出解釋,小兔兔生氣之下,也就沒再繼續在意之前那點兒覺得與她們有距離的奇怪感覺。

現在想想……那時候,還真不是什麽錯覺。

原來,她們在一起了啊……

難怪,難怪自己感覺,她們之間似乎有什麽自己一點都感覺不到的默契。

那些曾經被阿白看在眼裏的,元昭陽對林棉棉的無微不至與保護,那些林棉棉時不時就會浮上面容的羞澀與笑意。那些曾經看到卻沒有好好在意的細節,此時都有了來處。

一個是共處百餘年的好友,一個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

阿白知道自己應該為她們高興,給予她們最真誠的祝福。事實上,在離開小院前,她也努力這麽做了。

但是,小白兔慢慢地擡起了左前爪,空空的……又慢慢地擡起了右前爪,也是空空的……

就在阿白第一次感覺到巨大的孤單時,後背卻是被什麽東西極為麻利地戳了一下。

之前明明確定了傳送陣廣場連只鳥都沒有的阿白,被嚇得一哆嗦,一下子蹦了起來,翻手就是一個大冰球砸向了身後。

眼睜睜看著垂著耳朵拉著腦袋的小兔子突然表演了一個平地一聲蹦的靜靜:“……”

在冰球打出後,小兔子也在半空完成了一個難度極高的轉身,一回頭,就見自己砸出的冰球……以及冰球飛向的地方,站著的毛團子。

大冰球,在靜靜的鼻前,分崩離析。

怒氣沖沖的小兔子,蹦了回來,一爪指了靜靜:“你不能出個聲啊!差點就被我砸死了好麽!”

靜靜:“……”

“幹什麽!你還裝……”好不容易才在千鈞一發之際催碎了冰球的小兔兔,將後怕都轉為了怒火,一股腦地向著靜靜傾瀉了大半,方才覺出了不妙,一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哎……智硬……胖龍貓輕輕地呼了一口氣,一把搭上小兔兔的毛爪爪。

幹什麽突然這麽友好,很熟麽!小兔兔有些別扭地想要甩開靜靜的爪爪,還沒來得及,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雖然天色還是暗的,但是明顯已經不是在大講堂山的傳送陣廣場上了。

與此同時,在主峰地下半躺著的杜一溪,卻是看著眼前突然閃爍了一下的大陣,瞇了瞇眼,微皺了一下眉。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小兔砸。”靜靜說著,隨意地彎腰在地上扯了一把,就這麽憑空扯出了幾條微光的細線,邊說邊撥弄了兩下。

什麽……什麽啊……

小兔子呆楞楞地環顧著四周。她們現在站著的地方,是一座山頂,居於高位,四周空曠毫無阻擋,雖然夜深,但是不難看出,山下有大片的森林,平原,甚至遠處還有更多的山川。

“這裏是……門秘境?”小兔兔雖然五行宗的四個秘境都沒進去過,但是莫名覺得,這裏應該是門。

“對呀,棉棉不是說,門有可能就是我的界嘛,那這裏,就是我的世界嘍。”靜靜說著,松開了抓著微光細線的爪爪,細線們落了地,便失去了蹤跡。

山頂的地方不大,除了阿白她們現在站著的一塊地方,旁邊就是個大池塘,池塘邊零星有些樹木,總體看來,還沒有山下那些被夜色半遮了的地方有意思。

“你,帶我進來幹嘛。”不管山上還是山下,小兔兔現在都沒什麽心情游玩,說著話,卻是一屁股在地上坐好了,恢覆成了之前在石雕群邊蔫噠噠的一團。

“帶你來玩嘍。”靜靜卻好似看不到阿白沒精打采的模樣似的,扭著胖腿子,在阿白身邊挨著坐下了。

“不想玩……”小兔兔瞅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靜靜,慢慢地挪遠了一點兒。

靜靜沒跟上去,卻像是帶了些疑惑一般問道:“我記得當初棉棉剛出去的時候,你可是對這裏面的礁石海,萬子松林,還有那些豬人兔人都很有興趣的。怎麽?現在不想去看看了嗎?”

作為一個碼字從業者,總是會對很多事情有旺盛的好奇心。其中自然包括靜靜說的這些,也包括……界靈這種聽起來就很神奇的生物。

但是……

阿白今天就是沒心情。

見自己的話,似乎沒有讓阿白有一點振奮的樣子,靜靜沈默了一下,卻是揮了揮爪爪。

阿白一下子就聽到了許多悉悉索索的聲音。

大晚上的,聽得小兔子毛都要豎起來。

總不能是不游玩就要滅兔吧……阿白不禁無厘頭地想著。

當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阿白忍著沒開口問,靜靜下一刻也主動介紹了這些聲音的來源。

“在外頭,總是你關照我。現在到了我的地方,也該我招待你了。”靜靜搓了搓爪爪,語氣盡是友好。

於是,阿白很快發現了那些悉索聲音的來源。

山下的樹林中,一棵棵樹木,飛快地移動著,枝葉在風中的抖動,相互之間的摩擦,在深夜聽著,真是怪讓兔打寒顫的。可是很快,當數十棵樹從樹林中挪出,經過了平原,爬上了山坡,一棵棵,一列列,一圈圈地繞著阿白和靜靜排列整齊,就真是讓兔子徹底服氣了。

“來點果子?”靜靜小爪一揮,每棵果樹,都落下了一兩顆果子,順著樹葉鋪出的道路,在小兔子的腳下滾成了一堆。

小兔子楞楞地看著面前自動形成的果子堆,沈默著伸不出爪爪。

靜靜搓了搓胖爪,又道:“或者來試試新鮮的果子釀?”

邊說著,靜靜邊從存寶袋中取出了兩個小壇子,從果子堆裏撿了兩壇果子塞了進去,堵上,又把壇子塞下了地。

幾乎只是在埋了壇子的地面踩了兩爪之後,靜靜就又把壇子刨了出來。

再打開,前一刻還裝著靈果的壇子,現在卻已是飄香的果酒。

百年的……果酒……

小兔子微聳著鼻子,很快判斷出果酒的年份,看向靜靜時,更是一臉的驚詫。

在靜靜遞了一壇子靈果酒過來時,小兔子終是沒有拒絕,接了下來。

講句真心話,靜靜在拿果子的時候,真的是隨意得很了。一堆五六階的靈果,釀足了百年的年份,喝起來卻還不如外頭凡俗界果酒的口感,真是比林棉棉的手藝還要黑了。

話雖如此,阿白在喝了一口,略停頓了一下之後,還是慢慢地把一壇子果酒都喝幹了。

小小年紀,遇上點兒事兒就要借酒消愁,真是蠢兔子。靜靜腹誹著,卻是手腳麻利地又從存寶袋中掏了幾個小壇子出來。

只是,靜靜剛伸出爪爪,要往壇子裏裝靈果,阿白的小白爪卻是壓了下來。

“別釀了。”小兔子沒了剛進來時的針芒相對,語氣雖沒有往日熱絡,還透著一股疲憊,卻終是好好說話了。

“怎麽,不好喝嗎?你剛不是聽愛喝的。要不你來配料,我給你釀個兩百年的?再多不行了,除非用低階點的果子,不然你容易醉。”靜靜說著,卻是沒放下爪上的小壇子。

阿白回頭看了一眼那數十棵碩果累累的五六階靈果樹,即便還有些生靜靜的氣,阿白也知道靜靜這也是有心了。

“別釀了,就算這是你的秘境,單獨改變一個地方的時間,對你來說,也是很大的消耗吧。”阿白可沒忘了,之前說起當年的妄食四不像時,靜靜就說過,她現在也沒有能夠完全掌控這門秘境。見靜靜還不放下壇子,小兔子又勸道,“酒什麽時候喝不是喝,現在吃吃果子麽好了,你忘了你昏迷了那麽久,今晚剛恢覆嗎?”

“你懂的倒是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是界靈呢。”靜靜小小地懟了阿白一下,爪上的壇子,終究還是放下了,只是又道,“誒,那我們現在算是和好了哈。當初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你自己剛才在傳送陣廣場不也沒繼續說我會說話的事情麽。雖然杜一溪算是個不錯的人,但是很難保證她知道了我的事情,會不會想盡辦法扣住我的本體,來為五行宗生利。當初我跟著棉棉出去是個意外,後來也是和你們玩得好,想多賴些時間再走,但是總還是顧忌著……”

“嗯,我懂。”小白兔從果堆上扒拉了兩個靈果,分給了靜靜一個,“那時候你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小心點也沒什麽壞處。”

“那你不氣我了哦?”靜靜看著依舊不咋開心的阿白,慢吞吞地玩著果子卻沒開口啃。

“不氣。本來也沒什麽氣……就是,哎。”阿白也說不出心裏之前磕磕絆絆有些過不去的情緒是個啥,不過靜靜把她拉進來,還這麽有誠意,那些磕絆到底還是消了大半的,“誒,所以我以後要叫你什麽,鏡子的鏡鏡嗎?”

嘖,靜靜忍住了給阿白弄個小幻境去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的念頭,努力靠自己分析著小兔子現在這話裏的意思。

“名字,就是個叫法唄。讀音不是一樣麽。”靜靜慢吞吞地說著,就看著小兔子的目光又開始有些發暗,於是話鋒一轉,又道,“安靜的靜吧,我覺得安安靜靜挺好的,顯得我格外有氣質。”

“哈哈……什麽氣質……你一個毛團子有什麽氣質。”小兔子楞了一下,而後笑得爪爪上捧著的果子都要掉出去。

切,靜靜看著小兔子那一下子變得亮了些的黑眼珠子,決定忍了這波嘲笑,不和這個笨蛋計較了。

兩人吃了一會兒果子,靜靜又挪了幾株可以烤制的靈植上來,只是阿白說了不想吃葷,便沒有趕靈獸上來。只是靜靜見阿白吃了喝了,還是有些沈默郁

郁的樣子,又引了些靈魚來池塘,弄了小冰圈讓它們跳了幾輪,阿白倒是頗有興致地看了,只是看過之後,便又恢覆了原樣。

靜靜幾番試探,確定了這只記吃不記仇的小兔子,對自己那幾年的隱瞞應該是真消了氣了,那剩下的問題,很明顯就不是自己的了。

“誒,你現在還這麽不高興,是因為元昭陽和林棉棉在一起了?”靜靜兩只前爪啃靈根啃得一爪的汁,看了看一旁小白兔一身幹凈的白毛,於是伸出了自己還算幹凈的後腿,踢了踢阿白的胖屁股。

“說什麽呢。”阿白往旁邊挪了挪,遠離了短腿胖龍貓的勢力範圍。

“哦,我沒和你說過為什麽我叫浮光萬重鏡嗎?因為我能照見你們這些人的心哦。”靜靜半真半假地說著,果然見到啃靈根的小兔兔停下了動作。

“哼,能照見心,還需要問我?”阿白可不是那麽好忽悠的,只楞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個大騙子。

被戳穿了的靜靜也不惱:“你可行了吧,你都原諒我了,還能因為啥不開心。這一晚上總共也沒發生多少事兒。”

“你是不是又通過陣法偷看林棉棉小院了,所以才知道元昭陽她們告訴我她們在一起的事兒。”

小兔兔沒好氣,“回頭我告訴她們去,你又偷看。”

“那我就告訴元昭陽,你喜歡她,所以不願意她和棉棉好。”靜靜迅速反擊。

小兔子怒把啃了一半的果子砸向了胖龍貓:“你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惱羞成怒啊!”靜靜一扭腰,胖身子躲過汁水四溢的果子,“那你不是喜歡元昭陽,就是喜歡林棉棉嘍?要不你幹嘛一直不開心!”

“什麽鬼!我只把棉棉當小孩子好不好!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才十四五歲!”阿白怒氣沖沖地從果子堆裏又拿起了一個果子,砸,“我都百來歲了,你以為我跟元昭陽那家夥似的老不修!”

“哦哦哦!你說元昭陽老不修!”靜靜扭動著胖腰,再躲一記。

“什麽和什麽!不和你說了!”阿白氣呼呼地坐在了果子堆邊。

靜靜卻是慢慢地挨了過去,也沒再說過分的設想了,只是輕輕踢了小白兔一爪:“誒,我有個裘帝以前講給我聽的故事,你聽不聽?”

“不聽!”小白兔四爪一蹬,躺在了果子堆裏,閉上了眼睛,理都不要理這個壞家夥。

靜靜就像沒聽到小兔子的拒絕一般,自顧自地講了起來:“裘帝說,她們那個世界,小孩子出生之後,就要去上學的,三四年的幼稚園,六年小學,三年初中,三年高中,這是標配,後面還有大學,碩士,博士,博士後……反正要讀好多好多年的書。”

邊說著,靜靜邊看了阿白一眼,躺在果子堆裏的小兔子動都不動,兩只耳朵卻是支楞著的。

“聽說那裏的女孩子,在上學的時候,總愛和好朋友一起去上茅房,就是噓噓和嗯嗯你懂的。然後呢要手拉手一起去,還要你等我,我等你,再手拉手一起回來。裘帝說,當初她有兩個同學,就是這麽好的關系,後來呢,其中一個女孩子,早戀交了男朋友,課程與課程之間的空餘時間,就都用來約會了,再沒時間和另一個小姑娘一起手拉手去茅房了。你猜後來怎麽著了?”靜靜說到關鍵處,卻是停了下來。

一時間,山頂上安安靜靜的,連風聲都沒有。

許久,許久,才在果子堆裏,傳來小兔子低低悶悶的聲音:“怎麽著了?”

靜靜搓了搓爪爪,卻是沒再繼續賣關子:“後來,那個只能自己去茅房的小姑娘,看著茅房裏別的小姑娘,兩兩三三成群結隊,你等我,我等你的,越來越不開心。後來,她就很生氣,氣那個以前和她一起手拉手去茅房的小姑娘,就這麽為了一個男生,就不和她一起了。於是……她就

去挖了那個女生的墻角,哦,就是勾搭了那個男生的意思。然後呢,那個女生啊和那個男生啊,當然就分手了。”

“她是傻的嗎?她這麽做了,那個女生難道就不生她氣?也不可能再和她好好地一起去茅房了啊。”小兔子從果子堆裏翻身坐了起來,“還有這個手拉手一起去茅房,還要你等我我等你的設定是怎麽回事,都不覺得茅房臭的嗎?裘帝那個世界的人是不是鼻子都有問題?”

“咳……我們先不管茅房臭不臭哈。我們就看這個故事……”靜靜有些尷尬地打斷了小兔子的發散思維。

“我不會去勾搭林棉棉的。”阿白頓了一下,補充道,“我也不會去勾搭元昭陽的。”

“呵呵……嗯嗯……”靜靜點頭。

小兔子斜了胖龍貓一眼:“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兔?”

剛和小兔子和好的靜靜當然不會承認,努力搖頭:“不是,你怎麽能是這樣的兔呢。我這不就給你說個故事麽。”

“切……”小兔子又斜了胖龍貓一眼,然後向後一躺,又躺回了果子堆裏。

山頂,恢覆了安靜。

靜靜看著不遠處池塘裏的游魚,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感情這個東西,實在太容易讓人在一時失智下,做出錯誤的事情了。倒不是她想得多,也不是她想多管閑事,實在是這樣的事情,她是見過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當年,也能像現在一樣,哪怕是多想了多說了多做了,能把一切掐斷在最初,那就好了。

“我只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果堆裏,終究還是響起了小兔兔的聲音,帶著些虛弱的無助,“我和元昭陽很小就在一起搭夥過日子了,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我們幾乎知道對方所有的一切,毫無秘密。從北域到東海,再到南合,所有的設想和規劃裏,都有彼此,也只有彼此……我不知道,現在自己該以怎樣的態度,去站在怎樣的位置。是不是,從此以後,我只需要為自己想就可以了?”

靜靜:“……”

似乎不需要靜靜的回答,小兔子繼續說著:“還有棉棉,從迎仙城,她拜入五行宗開始,除了我有一陣子出宗門。幾乎每一天,我都看著她,尤其是當年她在這裏遇到危險之後,我更是怕她再出事,總是天天賴在她院子裏。現在……大概我也不需要這麽擔心了……”

胖龍貓緩緩地擡起爪子,按住了左邊漲漲的,很難受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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